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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佐尔格小组与年代的日苏关系以张鼓峰事件(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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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张鼓峰事件中的佐尔格小组

1938 年6 月，一个名叫留希科夫的苏联将军越过“满”苏边界投奔关东军，随身携带有关苏联军事力量部署等极其重要的情报。留希科夫被转移到东京后，柏林也派了一名苏联问题专家参与审讯。佐尔格从德国大使馆的武官肖尔处浏览了日本和德国审讯的结果[18]，并在第一时间以微缩胶卷的形式传至苏联，引起了莫斯科的高度重视。

1937 年8 月，留希科夫作为内务人民委员会远东局的最高负责人，被派往伯力。斯大林交给他的主要任务之一是负责远东地区政府和军队的清洗工作。其中，布柳赫尔元帅为最重要的清洗对象。1938 年6 月，得知自己将成为下一个清洗对象后，留希科夫以视察为由来到苏“满”边境的波谢特—珲春地带投奔日军。在汉城的朝鲜军司令部受审后，留希科夫被转移到东京继续接受日本和德国的审问。在审判过程中，他详细交代了苏联在远东地区的军事部署、大清洗的情况以及其他日本和德国感兴趣的内容。佐尔格将上述审讯的结果报告给了莫斯科。报告的主要内容为：留希科夫的反共产主义态度；西伯利亚的红军及其强大的反对派；有关西伯利亚和乌克兰的军队部署、无线电密码等。佐尔格也加入了自己的见解：日本和德国抓住留希科夫所说的红军的弱点，正在进行危险的、反对苏联的军事行动。莫斯科收到报告后立即指示佐尔格从德国大使馆获得关于留希科夫的详细内容,1939 年初，该情报的胶卷被送到莫斯科[19]。

根据佐尔格的情报，苏联立即调整在远东地区的军事部署，加强在苏“满”边境的防卫和封锁。留希科夫叛逃的波谢特—珲春地区，是苏军防御最薄弱的环节，故而格外受到重视。苏联开始在“满”朝苏边境线上的张鼓峰布置兵力，在张鼓峰附近的哈桑湖修筑防御工事。与此同时，日本也开始调整对苏联的作战计划。依照留希科夫所言，由于大清洗，苏联的军队战斗力特别是远东地区的军事力量被显著削弱，日本对苏作战的可能性增大。此时日苏在边界上的摩擦仍然不断，日军试图借边界冲突来检验留希科夫的情报是否属实。同时，日本也要利用留希科夫的反斯大林主义思想制造浓厚的反苏烟雾[20]，以期改善因侵华而恶化的日美、日英关系，强化日德意三国的反共联盟。留希科夫的叛逃，直接引发了其后的张鼓峰事件。

张鼓峰位于今吉林省珲春市敬信乡防川村的北山，位于中、朝、俄三国边界处，是日、苏军队防御或进攻的重要战略要地。其北侧是哈桑湖，故苏联方面将张鼓峰事件称为哈桑湖事件。事件的起因是日苏两国对1886 年《中俄珲春界约》的解释不同。苏联方面根据俄文本条约解释，以峰巅为界，张鼓峰为中苏两国共同拥有。而日本方面根据中文本条约解释，整个张鼓峰属于伪满洲国领土。

1938 年7 月3 日，驻哈桑湖的苏军发现，两个日本陆军中队在远处的山头上建立阵地。11 日，数十名苏军人员占领张鼓峰并在此修筑军事阵地。15日，日本驻苏联代理大使西春彦就此事正式向苏联副外交人民委员库兹涅佐夫交涉，苏联方面表示张鼓峰为苏联领土，拒绝日本提出的撤军要求。16 日，大本营军部命令朝鲜司令官中村孝太郎“根据形势需要，可在边境附近集中朝鲜军所属部队，但行使武力要根据另外下达的命令”[21]。20 日，日本驻苏联大使重光葵有关撤军的要求再次为苏联政府拒绝。此时，东京政府的强硬派军人希望借此事向苏联发动进攻，参谋本部也制定了进攻苏联的作战计划。日军参谋总长闲院宫载仁和陆相坂垣征四郎亦请求天皇以张鼓峰事件为契机，发动对苏联的进攻，但未得到天皇的批准[22]。

日军准备在边界发起进攻时，宫城告诉佐尔格：日本人为了在西方列强中提高自己业已动摇的地位，准备在哈桑湖地区进行军事挑衅，还图谋占领苏联滨海地区的领土，包括海参崴。苏军指挥部收到来自佐尔格的警报后，预先将军队调往哈桑湖地区[23]。29 日，苏军占据张鼓峰北侧的沙草峰后，朝鲜军第十九师团长尾高龟藏决定，31 日晚向苏军进攻，并很快夺取了苏军占领的张鼓峰和沙草峰。8 月1 日，日本内阁得知此事后，下令采取不扩大方针。2 日，苏军大批飞机轰炸日军前线，日军坚守张鼓峰至沙草峰一线。6 日，苏军新编成的步兵第三十九军开始向日军发动大规模进攻，由于日军坚守阵地而未能攻下张鼓峰。

8 月4 日，重光葵依照宇垣外相的指示，为防止冲突扩大，与李维诺夫在莫斯科进行停战交涉。谈判进行一周后，李维诺夫的态度没有丝毫改变，坚持停战的条件之一是日军单方面撤退1 公里。与乾岔子事件不同，苏联在此次冲突中表现得非常坚定，其原因主要是佐尔格小组关于日本无意挑起战争的报告[24]。7 月23 日，尾崎秀实对佐尔格说，“日本”（天皇）无意让张鼓峰事件发展成一场战争，因为关东军已派了好几个师团南下进攻中国，无力再向苏联发动进攻。佐尔格结合宫城提供的军事情报，立即发报给苏联，让莫斯科确信：无论是日本内阁，还是日本陆军，都不容许事态发展成为一场真正的战争[25]。而朝鲜的日本空军未向第十九师团提供空中支援的事实，证明了佐尔格判断的正确性，斯大林开始采纳佐尔格的意见：同日本交战不仅必须避免，而且可以避免[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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